南康,南康
南康,南康!
——写给崛起中的南康“赣州港”
龚文瑞
序
二十年前,贯通南北的中国大动脉京九铁路开通。当第一次过往赣州的乘客路经赣州站时,大多数的人望着窗外的“赣州站”目光迷茫,竟然没有几人读得出其中的“赣”字。仿佛是藏匿在深山里的村闺,那时贫困、落后的赣州是何等地羞愧。
赣州城南边的南康也是同样的情形。呼啸的列车掠过南康境邑时停也不停,几乎没有几人知道青色葱葱的这片土地上正涌动着春潮般的暗流,一个比之先前“无中生有”而生发的钨产品交易、成衣市场更为宏阔的家具市场,正在悄然萌芽、暗中勃发。谁也没有想到,二十年后的今天,当年正在脱蛹而生的这一产业竟然会如星星之火蔓延整个南康,影响整个江西、中国,乃至全世界!
历经二十年发愤图强,特别是近五年在中央对苏区赣南的直接 明代著名理学家、南康籍进士刘昭文在《南康县志》中赞美家乡南康的另一句话是——“财赋舟车之会都”。
南康历来是赣南的商埠重地。“头唐江二营前三古陂四筠门岭”,头号商业重镇唐江在南康,二营前、三古陂分别在毗邻的上犹与信丰。三大重镇如三足鼎立,南康雄踞其中,足可见历史上南康的商业之重。
南康地广人多,物产丰富,水系、旱路纵横,可谓四通八达。通衢之地,各条航线上的舟船,或是各条旱路上的车马,齐齐涌往南康城,以致呈现“舟车之会”的都市景象,构成一幅感奋人客的场景。完全可以想象得到,自从北宋虔州知军赵清献率领兵民开凿赣江十八滩、拓宽大余梅岭古道,彻底畅通“南方水上丝绸之路”这条黄金水道以来,水道上的三个节点城市赣州府城、南康县城、南安府城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,以致“万足践履,冬无寒土”。两个郡城之间的南康简直就是一片经济繁荣的热土呵!
有人说,历史上的南康之热甚至盛过南安或赣州府城。南安府城为出入粤境之地,赣州府城为进出赣江之口,前者靠山吃饭,后者靠水发财。南康地理上居于两者之间,既承载南安出入粤境、赣州进出赣江的商贸物流,又有以唐江为中心的进入湘境的独特优势。唐江之镇,在保障梅岭-章江-赣江三者之间物流畅通之外,还可以走水路上溯犹江,或走陆路北至横市,分别进入湖南境内,即唐江是承接湖南至梅岭或赣州两地之要冲。如此,“财赋舟车”会聚南康,也就可以理解了。
正所谓水带财。蓉江、犹江、章江三江之汇的南康,依着船运及其产生的交易与课税,财富一滴滴积累,仓廪一季季丰满,税赋一年年富裕起来。从刘昭文笔下对南康的概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,至少在他当时所处的明代嘉靖年间的南康是富庶的,以致当时的官员们有闲情往南山寺去跪拜吴僧生佛以求长生不老,或有逸趣往芙蓉江边去赏一江的芙蓉花开以抒得意情怀,甚至怀揣诗意往城内外扫描一番后鼓捣出了“南康八景”——南山挹翠、吕仙丹井、秀峰文笔、旭岭书台、东渡观澜、苏步名坊、宝马腾云、苍龙跃海。
其实,舟车之会都的南康,其富裕只是刘昭文眼中、笔下的情景。除少部分成功的经商者外,南康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或小商小贩,并不比别县的百姓富有,甚至因为人口繁衍太快而致使丁税制度下的南康,有更多的百姓人家加速陷入贫困境地。直到清末、民国初,南康境内赤土发现赤金引发淘金热,唐江一带兴起染、纺织业及糖业之后,南康经济才出现真正的繁荣。
此外,南康还是明代赣州“小花城”最重要的花市供应地之一。据明代苏州诗人王樨登《咏茉莉》诗云:“章江茉莉贡江兰,夹竹桃花不耐寒,三种尽非吴地有,一年一度买来看。”清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二十七记载:“茉莉花业之者以千万计,盆盆罗列,畦圃交通,三径九径不足方比,舫载以达江湖,岁食其利。”清乾隆《赣州府志》卷二对赣南的花也有载:“为江淮所重,每年舟载下流者甚伙,赣人以此获利”。章江沿岸盛产茉莉,南康占比约三分之二。(待续。本文载《今朝》杂志)
注:作者龚文瑞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明史学会王阳明研究分会副会长,江西师大人文研究院、赣南师大文学院特聘教授。出版《赣州古城地名史话》《山水赣州》《秦淮河上寻桨声》《王阳明在南赣》《王阳明南赣史话》等20余部著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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